吳慷仁的human。徐詠璇。信報
- hkttball
- Mar 5, 2024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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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近愛上兩個角色。《繁花》住在和平飯店頂樓的寶總,神采飛逸。可在春晚和其他節目亮相的胡歌,只是凡人。
另一個是吳慷仁。素來喜歡他演的戲,《但願人長久》裏的吸毒爸爸,固然潦倒無助令人揪心。《富都青年》更由頭到尾扣人心弦,不懂發聲的他背負了整個世界的包袱,不懂情話不懂擁抱的他,更只能眼白白看着愛情被褫奪,因為他知道自己不能帶給女生幸福。
沒有吳慷仁就沒有《富都青年》。
富都不富,老舊社區——外勞貧民窟,無身份證的邊緣人惶恐終日。唯有他對善的堅持,令這個殘酷世界酸臭死胡同仍然光輝——全心全意的疼愛、維護弟弟——弟弟被南亞人追打,命懸一線,他執起鐵通便去擋,一臉的驚惶恐懼令人傷痛。
吳慷仁把皮膚曬黑至似當地同鄉,學手語、學斬雞,演繹今天無籍勞工的辛酸悲歌,眼中盡是苟延殘喘的無奈。吳慷仁是非常human的演員。
相依為命的兄弟檔,聽障哥哥阿邦的無私,觀照弟弟(陳澤耀飾)的憤怒。
吳慷仁的三分鐘手語獨白,對着法師控訴生命——「我只想死」——爆炸性也感動人。但或者是宣傳太盛,反而未是我最鍾愛的。這段戲,可媲美役所廣司在《新活日常》結尾的三分鐘一鏡直落喜戚哀傷幻變,論震撼卻不及梁朝偉在《悲情城市》忽然吃力道出四個字令人噴淚。
倒是哥哥心靈有歸宿了,和弟弟最後一次見面,最後一次互扑額頭剝蛋,竟有宗教儀式的聖潔,頭上就像有光環照着似的,空靈慈愛。他似是為弟弟塗抹膏油,為他賜福。兩兄弟無言,手語更跨越語言藩籬,超越文字,地動山搖卻又靜如深海。
阿邦犧牲自己讓弟弟重生,愛就不滅。
2024年3月5日

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