SUBSTANCE/SCENT。徐詠璇。信報

The Substance，開頭是感動的。Demi Moore在一九九〇電影《人鬼情未了》的仙氣，一晃眼三十五年，令大家難免驚嘆容顏老去，唏噓也介懷。Moore勇於裸體，但不是佔那麼多戲，也不見得值金球影后。

今日Stylised的紅，浴室死白，大褸鮮黃。女明星主打「色相」，來自社會的壓力或自己對自己的要求，鋪天蓋地把女人包圍得窒息！年輕美女身材辣爆，注定要取代前輩，歲月怎會饒人？收視跌電視台不滿，要腰斬節目。所謂ageing gracefully，騙人再騙人！

好題材卻後勁不繼，忽然變了韓劇怪物，醫美生出異形，戲尾大不掉，最後半個鐘胡鬧不堪。表面是批評「男性物化女性」，又胸又籮，結果卻是女性導演自己侮辱女性，不再年輕漂亮的女人好比殭屍或怪胎，萬劫不復。

唯一窩心是，我女兒忽然對我說：「你變了怪物我仍會照顧你，因為你是我媽媽！」

有些戲只是垃圾，令你氣憤。有些卻歷久常新──阿爾柏仙奴一直是我非常愛的演員，當年看Scent of a Woman哭了，今天在Netflix重看仍再流淚。一九九二的電影，盲眼抑鬱憤怒的中校，厭惡人生亦厭惡自己，拉着高中生Charlie和他度過一個Thanksgiving，本來是他自殺的鋪排。一場與陌生女人的探戈，奇妙而性感，讓人難忘。三十三年前的橋段，今天複雜紛亂世界回望，比較簡單。校長要Charlie供出惡作劇同學的名字，威脅會不舉薦他去人人夢寐以求的哈佛大學。卻是Pacino在坐滿教師學生家長的中學禮堂，熱血演說捍衞Charlie，燃亮了這個戲的靈魂，將「原則」深植在你我心底：

「Cradle of leadership!? Be careful what kind of leaders you are producing. This gentleman won't sell anybody out to buy his future. And that is called integrity.」擲地有聲。奧斯卡影帝豈是浪得虛名！Thanks big, Al！

2025年2月3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