Tango and Waltz。徐詠璇,信報
- hkttball
- Dec 14, 2016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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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個特別行政區,年頭到年尾都那麼繃緊,人人面孔都是肅殺。香港人,本來就不是特別快樂,不像菲律賓人,不唱歌也不跳舞;也不像泰國人緬甸人,不虔誠。 在美國機場,感恩節前夕,航班延誤,人們不煩躁抱怨,反而是立即以臉書報告:「波士頓機場,閘口A9,至晚上九時半,lead或follow均可。」另一端,或是醫生或是油漆匠,互不相識,萍水相逢,卻會回應:「嗨,我們在C29,怎找你?」十五分鐘後,各自從旅行袋裏抽出一雙舞鞋,戴上耳機,便隨着只有他們才聽得到的節拍探戈起來。這臉書群組三年前成立,叫Stranded At An Airport, Tango Meet-up。《華爾街日報》有大幅報道。可惜,WSJ對香港有興趣的,只是傘運與港獨,又或者除此以外香港沒有什麼特別有趣的。在香港,能跳舞、肯跳舞的人,不多。仍是拘謹,聖誕鐘響起,大家仍只是正襟危坐。在大學的百年古蹟小樓,奏起史特勞斯的Kaiser Walzer,一八八九年的作品,舞動一世紀的喜樂、和平。我忽然記起有這麼一年,到奧地利開會。在維也納便一定要到訪悠閑的咖啡店,和參加晚宴舞會。華爾茲音樂響起,老先生邀請我踏出舞池。想不到他愈舞愈快,我漸漸追不上。他微笑着一把抱起我,「你就把腳尖踏在我鞋面上!」圓舞曲愈奏愈快,他也自轉公轉的,我只知天旋地轉。「你只管看着我的眼就好了!」老先生淡定地笑。我一定是儍娃娃似的。音樂戛然停止,天地也頓時停下來。臉紅心跳,華爾茲一舞的浪漫恩情,我沒齒難忘。2016年12月13日

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