WEIRD。徐詠璇,信報

西方學者研究「快樂」心理,近年紛紛指出有偏差,因為調查對象只是WEIRD國家及地區——Western西方、Educated教育程度高、Industrialized工業化、Rich富庶、Democratic民主。如果跨五大洲域,結果便大不同了(見Alternative Recipes for Life Satisfaction: Evidence from Five World Regions一書)。

就算同是用中文的內地和香港,也有文化鴻溝,有時還會以為不是「外國」、「外文」而忽略了箇中的微妙分野,到頭來生了誤差。

譬如「熱烈歡迎」橫額,這在內地是最基本的了,在香港卻從來沒有這個習慣,歡迎不必熱烈,不必夾道,一切在心中,較含蓄,硬要大字標題張揚反而見外了。「尊敬的X先生」倒是容易接受,融入書信交往。

袁隆平院士逝世,內地轟動,一片哀傷,我們在香港看到報道也很感動。他一生豁達愛大地,民眾的敬愛赤誠也真摯,但在香港就起不了波瀾。

內地朋友解說:「糧食關乎民生,大陸民眾的『飢餓記憶』很深刻。所以悼念的規模空前!」袁隆平在國人心中地位崇高,都說許久沒有哪一個名人逝去,會引起民眾自發絡繹不絕沿路送行,有普通市民也有學生。每一株雜交水稻,每一碗米飯都包含了這位「雜交水稻之父」的畢生心血。七十年代他研發中國雜交水稻,大大提高稻米產量,為中國以至全球糧食供應和安全做出重大貢獻。他鞠躬盡瘁,默默耕耘,是中國農業的一面旗幟。

論者指出他是「自學型」的農業科技試驗者,不是出身名校,他也不忘「稼穡之艱難」和「曾經的飢餓」,懷抱讓國人遠離飢餓的遠大理想,體恤民疾,保留讀書人的良知。「對中國農民的苦難有深刻體會」、「親歷了六十年代可怕的大饑荒」。

這一切,香港人又怎能真切感受?

2021年6月1日